——谈姜栋梁的小写意花鸟画

鲁慕迅

近世以来，大写意的中国花鸟画，由于大家辈出，各有创造，不断有新的成就，无异已成为中国花鸟画发展的主流；然而粗制滥造的赝品劣品也已泛滥成灾。更由于人们艺术审美心理的喜新求变，不少人已将注意力转向了工笔和小写意的中国花鸟画。自80年代开始，在现代绘画观念的影响下，工笔花鸟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正以新的面目走向繁盛。接着，介于工笔和大写意之间的小写意花鸟画也在酝酿着自身的变革，一批有志于此的中青年画家，已经开始了在这方面的实践和探索，并且取得了初步的成果。青年画家姜栋梁便是其中的一位。最近我看到姜栋梁的小写意花鸟画新作，在赏心悦目之余，也谈点自己的想法和看法。

小写意花鸟画也像书法中的行书。行书是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的一种书体，兼有二者之长，所以攻行书者，必先具有楷书和草书的根基。小写意花鸟画则是介于工笔和大写意之间的一种画体，所以也必须兼具二者的基本修养和功力。姜栋梁对于宋元工笔花鸟画的研习颇有心得，尤其醉心于其中所表现的那种自然恬淡、充满生趣的诗意美，所以在他的画中也是把诗境的创造作为最终目的的。如他的《烟柳晓鸣》、《宋人诗意》、《无声自有诗》等，都可看出他在这方面的追求。

小写意的表现方法和技法，一般说来并不适宜于表现重大题材，却擅于表现轻松抒情的田园小诗。它在大自然中选取与人相近、令人动情的一隅加以描绘，而这一隅却又与大自然息息相通。如《荷塘清雅》、《幽竹清影》，通过有限的景物，或以若隐若现的烘染手法，把观者引向画外的广大空间，从而产生丰富的想象和联想。

我还特别注意到作者在画中对韵的追求，像《又见秋风起》、《烟柳晓鸣》等画就很富于节奏感、韵律感，它是通过枝干的穿插，通过线的浓淡干湿、刚柔曲直、疏密长短等种种变化，而使画面呈现出一种音乐的状态，一种生命的律动。

从画面的处理，笔墨组织，花鸟造形以及书法题跋等诸方面来看，作者对小写意画法的掌握和运用相当熟练，一方面把工笔画一丝不苟的严谨笔法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消解，使之更为轻松自由，同时他也不取大写意的大刀阔斧，恣纵放逸，而以一种不激不厉，悠闲自适的笔调，与工笔和大写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。

小写意花鸟画自有其不可替代的审美特性，在当代中国画的多元结构中，它还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，它还需要吸取更多的养料，特别是现代艺术观念的养料。希望姜栋梁在现有基础上不断取得新的突破。